《华尔街日报》记者：关于世卫组织总干事表示应进一步“调查”新冠病毒从实验室泄露的可能性，你刚才做了回答，你的意思是否是指，中方不会允许针对武汉病毒研究所或其他中国的研究所的进一步“调查”（investigation）？还是说，中方接受进一步“调查”的前提是也对美国等其他国家的实验室进行“调查”？第二个问题，欧盟就世卫组织报告发表声明，对溯源研究启动过晚、得到数据有限等感到遗憾，呼吁进行独立、透明“调查”。中方对此有何评论？第三个问题，你能否介绍此次溯源“调查”第二阶段研究将何时开展？中方是否已开始进行相关工作？如果是的话，是针对哪一部分？
华春莹：其实你问的三个问题，我刚才都解答了。
关于第一个问题，我要纠正你，这不是investigation—调查，而是联合溯源科学研究。中方的态度从来都是开放、透明、坦诚和负责任的。我刚才已经介绍了，这次联合专家组已经走访了包括武汉病毒研究所在内的各类生物安全实验室。经过深入、坦诚的科学交流和实地走访，他们基本上排除了实验室事件引发病毒这种假说，认为这是极不可能的。这一结论是经过在武汉进行深入科学考察和合作研究之后得出的，也是这次的溯源联合报告中所明确的一个重要科学结论。专家组也明确表示，如有进一步的证据显示有必要重新评估该假设，也可以针对世界各地的有关实验室开展工作。
大家都知道，现在对武汉病毒研究所已经考察过了，那么美国德特里克堡这个存在很大问号的生物基地，什么时候允许国际专家去？你们美国媒体从疫情发生以来始终讳莫如深。前年6月份的时候美国媒体还有报道，但后来怎么就不见报道了呢？美国媒体不是一直有刨根问底、顺藤摸瓜做深入调查报告的“好传统”吗？为什么擅长这种调查报道的媒体现在都不吭气儿了呢？
对中方来说，我们的态度是一以贯之的。我们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已经接待了世卫组织专家组来武汉考察。我们还邀请了美国媒体去武汉病毒研究所进行参访。如果有需要，我们希望美方也能像中方一样展现出这样坦诚合作的姿态。
关于第二个问题，我刚才也已说过，此次来华的国际专家都是世卫组织挑选的，多数来自美国、英国、法国、澳大利亚等西方国家，中方没有对专家组组成提出过异议，所以怎么个干预法？我刚才也讲了，有些西方国家的确习惯于先入为主，只要他们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得出的结论不是他们所想要的，他们就会扣上各种罪名，说不独立、不开放、不透明。但事实到底怎么样？他们自己做的怎么样？
关于第三个问题，我刚才也回答过。联合专家组已经指出，溯源工作应基于全球视野，未来溯源工作不会局限于某一领域，需要多国多地开展。本次专家组报告也提出多项未来在全球开展的溯源任务。
我觉得，现在的溯源工作有点像破案，有很多扑朔迷离的线索。需要慧眼，排除各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表面问题，从各种迹象中找出实质，既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所有值得研究的线索都应该抓住。现在有些西方国家拼命干扰科学家工作。这种政治干扰，是非常不严肃、不负责任的。
我们还是主张把这项工作交给科学家去做，不要有任何政治干扰，不要有任何政治偏见。这才是应有的负责任态度，这才是对人类负责任的态度。让科学家找出问题真正出在哪里，今后我们才可以更有效去应对。
追问：我想说明下，关于第三个问题，世卫组织报告中提到要开展第二阶段研究，其中提出了几个步骤，包括进一步研究2019年12月之前可能出现的感染病例。世卫组织总干事昨天在成员国通报会上表示，需得到全面数据，包括始于2019年9月的生物样本。第二阶段研究将何时启动？如果已启动，目前有何进展？
华春莹：我刚才已经说过，这个事情应该由科学家去做，我没有权利来决定什么时候开始，要不要做。我也想提醒你，世卫组织国际专家组组长安巴雷克在视频新闻发布会上也提到，病毒早期可能在中国以外的地方传播。其他国家发表的研究文献显示可能存在更早期的传播，对这些文献应该加大研究力度。所以联合专家组指出，溯源工作应该基于全球视野，不会局限于某一区域，需要多国多地开展。至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应该把这个任务交给国际专家组，交给世卫组织去开展。不要太过着急，不要想着介入施加影响。这才是应有的正确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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